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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o_副本  序章之二 所有的相遇都有它一定的道理。

女子穿了紅衣裳、白裙子,眼眸裡有著一絲玩味兒卻深遠而不可測,手裡端著三角高腳杯,杯緣上一片檸檬片和一顆櫻桃,酒液如紅霞摻點天白,是粉淡的橙紅,那水果鮮甜味兒掩掉濃烈的酒味,她抿了一口後閉眼細細品嘗……蔓越莓的甜、檸檬的酸以及伏特加的苦含在嘴裡是層次分明可飲入喉間卻恰好相融,甜澀的滋味彷若當初她與他先前的愛恨也恰是她與她今生之間的距離。

柯夢波丹(COSMOPOLITAN),專為女子的特調酒,代表著屬於女人的性感、成熟和知性美,國際著名的女性雜誌還以它命名。

這一杯調酒,是他,靠著僅僅一眼的判斷而調製,從此她就把他挖角過來。

吧檯是個半圓狀,中間站著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身剪裁得體的制式服裝就讓人覺得專業無比,可他卻一點也不馬虎,熟稔的手勢讓雪克杯來回在左右手之間,甜酒、烈酒、果汁以及汽水的液體交互混合、 滋味相互撞擊,讓相近的味道迸出前所未有的新滋味;讓相斥的味道交融混成無比絕配的好滋味,看著他的動作彷若看盡千姿百態的感情,從殊途同歸到天作之合,又從天作之合到分道揚鑣,這樣一個看盡冷暖的人,他又會有怎樣的故事呢?

她坐在吧檯外圍的位置,整個人半趴在吧檯上慵懶地倚著頭,有些百無聊賴地用手指來回敲著大理石吧檯,他也不見抬頭關心只是低頭繼續工作,手的速度時快時慢,也沒太多花招擺式只憑著對你的第一印象就可以為你調配出一杯適合當下心境的調酒,幾乎所有人對他是讚嘆不絕也不少人向女子要人,可他卻再也不願離開,女子笑著,「阿莫手藝好歸好,但還是不及她。」

阿莫這個名字是他被聘來酒吧時,女子給他取的,她說:「阿默這個名字不討喜,以後你改這個『莫』吧。」,即便女子都叫他阿莫,可他的本名還是喚沈默,與「沉默」如此相像,平時沉默寡言外也不見任何神情波瀾,不知是天生使然還是後天造就。

阿莫一天下來可以不超過三句話,是個標準惜字如金的人,不過女子看上他的一點之中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長久的靜默無聲不得任何回音,才會讓她無比清醒,她所盼望的那個人啊,真的,不會再回覆她了,一個字也不會。

她自認瀟灑、看得開,可於生死面前她還是那個悟不透的普通人,她自嘲地哼了聲準備昂首飲入餘下的柯夢波丹,可她紅唇微張卻目光一凜,她急切地放下酒杯朝前方喊了一聲,可聲音有點小,好像是喊出去了眼前的人就會消失,如此小心翼翼,「若湘姐!」

埋頭苦幹的阿莫這時抬起頭來順著她叫喊的方向望去……是一抹高窕身影,對方長髮及腰又黑得柔順,她身著連身酒紅的長裙子,上頭罩了件短版杏色針織外衫,對方背對著他們往前走,步伐一緩一緩的從容。

他來到這裡三年,時不時就聽見女子會喊著這個名字,每一次都是這樣輕聲呼喚,於是他很好奇,那個人究竟長得是怎麼樣呢?如每一次所見,他可以在腦裡勾勒女子所思念的那個人是何模樣,那樣美麗優雅的模樣。

他見女子想要上前但踏出去的步伐瞬間又化作唇裡抿著的那聲叫喚,「若湘姐……胡若湘。」,阿莫望著女子的神情,從喜悅、驚訝到欲言又止最後恍然大悟而失望難過,他可想而知,她叫喚的那個人,已遠走,有多遠他不清楚,但不難想,她們相去的距離今生抵達不了。

阿莫一如往昔,沒有話語,繼續低頭他的工作。

她望著那抹身影走遠,越走越遠……如同她那些時日在夜裡夢到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背對著她一路向前從不猶豫,就獨留她一人站在原地,那個女人叫──胡若湘。

剛才怎能叫她不激動!那身形簡直像極了胡若湘,烏黑的長髮、高挑的身材甚至連走路的模樣都如出一轍!可她再清楚不過……胡若湘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因為胡若湘早已沉睡在木棺裡。

她時不時瞧見那些與胡若湘相像之人,她曾說過胡若湘是個平凡卻又不平凡的女人,平凡得如她所見的相像之人可又不凡的是沒有一個是胡若湘。

五年,足以物非人非,她金步遙和曾經是個浪蕩子的林君澈終究走到一起,結婚生子過著別人欣羨的日子,而她將胡若湘留給她的酒吧──「若朗」持續經營,至於胡若湘留的另一間刺青店她則是一周只開店一次,名額只有寥寥幾位,機會難得人人爭破頭,可最後的客人都不是爭在最前頭的人,而是站在後頭默默靜候的客人,她也不收他們任何費用,只需他們講一件他們今生刻骨之事,她就會讓刺青師在他們身上刺上屬於他們的紋身。

不管生在何處死於何地,她這輩子最難忘的人叫胡若湘,沒有胡若湘,五年後的金步遙不會是人生贏家而只是個不懂珍惜又怨天尤人的輸家,亦師亦友的胡若湘是金步遙最虔誠的信仰,金步遙不會忘了胡若湘,因為忘了,金步遙就會失去信仰。

酒吧裡的廊道上,金步遙站在人海之中宛若站在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中央,身旁的人事物呼嘯而過,唯有她是靜止不動的雕像,她眼眶含淚一眨眼卻兀自流下,她抿了抿唇,伸手輕拂淚水,這一拂,彷若,是個刪除鍵,把剛才所有的舉止一刪而淨,似乎未曾發生過。

金步遙告訴自己,該迷糊的時候迷糊、該清醒的時候清醒,她可以止步思念胡若湘,但她不能永遠停留原地而不前進,人可以回望過去但不能停留過去。

 

 

當金步遙轉身想走回吧檯旁,門口便走來了個風流倜儻的男人,手裡還抱著一個男娃娃,那男娃娃在遠處就朝著金步遙的方向大喊著,「媽咪!」

金步遙一聽是自家寶貝兒子的聲音,有些驚訝地回過頭去,「阿若!」

「媽咪!我想想妳!」母子兩人如久別重逢要相擁而泣,若是有人沒阻止恐怕就要哭得驚天動地,於是那個人插了話,「小老虎,妳就不想我?」

「想你個屁啊!」金步遙睨了他一眼後就把兒子接過抱在懷裡,再看向對方時依舊一臉嫌惡,「林君澈,不是跟你說不要帶阿若來這兒的嗎?」

「冤枉,我可沒『帶』他來,是他偷爬上車的。」林君澈委屈啊,這個女人有了兒子就不要丈夫了。

「阿若,以後不可以這樣聽到沒有?」金步遙板起一張臉對著兒子說教,然而小阿若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便耷拉著頭,「阿若知道了……阿若只是想媽咪和爹地……」

被兒子這麼一撒嬌的金步遙就心軟了,她給自家兒子取名為林思若,意味他們都思念胡若湘,當初林君澈總說要取名為林思湘,金步遙堅決反對,原因是念起來太憂愁,思湘思鄉,都未離家就思鄉,就怕這孩子以後太戀家。

她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君澈,林君澈也看向她,只見她眼裡卻是許久未見的憂傷,他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小老虎,怎麼了?」

「今天……我以為我看見若湘姐了。」說這話的時候,金步遙沒了平常的張揚,像隻溫馴的貓想要一點依賴。

林君澈和胡若湘長得最相像之處是那雙眉眼,前幾年林君澈過於放浪所以看不出,但近幾年他的穩重讓金步遙愈發愈覺得他們的眉眼居然如此相像,而林君澈聽到這個名字後渾身一僵,沒有一次例外,那個女人睡得太早,以至於林君澈和金步遙和她經別多年卻依舊無法坦然釋懷。

「那只能說,她真的很擔心妳被我欺負,可我疼妳都來不及了……」林君澈順了順她的髮,一臉寵溺地對她說。

「你還真疼我啊……」金步遙突然有些惱怒地瞪著林君澈,又是一臉嫌惡地盯著他看,「跟別的女人貼那麼近叫疼我?你的疼法還真特別啊!」

「什麼時候有女人貼我了?」林君澈覺得冤枉,他打自和她結婚後就沒拈花惹草,一心一意守著他家小老虎,她又哪來的風聲?他抬手輕捏金步遙的臉頰,「妳這愛吃醋的個性怎麼都沒變呢。」

「哎呀!再捏我就咬你!你敢說兩天前你沒和女人在一起?還有我就是愛吃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讓女人有機會靠近你!我有的是辦法替阿若找新的爹地!」金步遙哼了一聲,口氣異常大,一把把兒子塞到林君澈懷裡。

「金步遙,妳敢!」金步遙這會可是踩了林君澈的地雷,讓林君澈一下就怒了的方法,就這招最管用,可他這時懷裡又抱著兒子也不敢再多動作,就怕把兒子給嚇哭。

「哎喲喲,金娘娘妳和林太子就不能一天不吵嘛,老子耳朵聽得生疼啊!小阿若也會怕的哦!噢喲我的媽!」留著俐落短髮、身材高大的女子掏著耳朵走了過來,結果一走近金步遙就狠狠地巴了她的頭,「老子妳頭啦!」

「好好好,改就是了、改就是了,老娘……啊!我錯了我錯了!金娘娘高抬貴手啊!」女子一臉驚恐地抱住頭,閃躲著教訓自己的金步遙,只見金步遙雙手叉腰趾高氣昂地盯著女子,「鳳菲菲說要改邪歸正的可是妳,一口老子老娘的算什麼,還有,不是讓妳不要拿錢給妳那幫小弟嗎?妳又當大爺灑闊錢!這個月妳再敢跟我預支薪水,我就讓妳在妳小弟面前混不下去!」

「別別別別別啊!金娘娘我改我改!千萬別讓我在他們面前丟面子!」明明身材高大又長得一臉生人勿近的五官,實際上是個少根筋又很重義氣甚至身手一流的大姐大──鳳菲菲,鳳菲菲的名字簡單好記,源自於鳳菲菲的母親喜歡帽子歌后──鳳飛飛,恰好她跟隨母親姓鳳,便得菲菲二字為名,她母親總是唱《流水年華》當睡前曲給她聽,導致她這個音痴還有一首歌唱得比誰都精。

鳳菲菲因家庭背景關係和黑道就有交往,在高中時更是自組幫派混得風水得意,之後勉強畢業的她就開始在T城組織「鳳凰幫」成為大姐大,底下有百餘小弟也有左右手,但她二十三歲那年卻發表自己金盆洗手讓不少道上的人震驚不已,也在同年她遇上金步遙,被金步遙找來當「若朗」的保鑣,今年二十六歲的她也被說服去念大學被規定修得大學文憑。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妳!妳想養後宮我也不管妳,但妳也好歹教教他們規矩!前幾天還在店內調戲我們家乳酪!」金步遙睨視著彎腰哈背的鳳菲菲,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鳳菲菲一聽驚得抬起頭來,「為什麼我不知道有這種事!」

「問我呢!乳酪不讓我說怕妳為難,不過看妳這幾天春風得意的,我就想為難妳。」金步遙不比鳳菲菲高,但她的氣場絕對在鳳菲菲之上,彼時,鳳菲菲噤了聲有些懊惱。

這會,林君澈懷裡的阿若朝著不遠處喊著,「乳酪!糖糖!」

「啊啊啊──是阿若!」有個嬌小的女生飛也似地奔過來,捧著阿若的臉就吧唧親了一口,走在後頭的女生很有禮貌地朝金步遙他們點頭打招呼,「步遙姐,抱歉,我今天來晚了。」

「沒關係,我說過以課業為重的啊。」金步遙朝林如洛一笑,要她不要過於擔心。

「嘖嘖,這傢伙成績好被老師留下來交流一番,我等她等得都要睡著了,不過現在看到可愛的阿若後我精神就來啦!」嬌小的女生從林君澈懷裡接過阿若,開心地和阿若玩著,阿若則被逗到咯咯笑得開懷,「阿若喜歡糖糖,糖糖可愛!」

「啊!這麼小嘴就這麼甜,長大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生,步遙姐!阿若真的好討人喜歡啊!」嬌小的女生用臉去蹭了蹭粉嫩的阿若,簡直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金步遙瞥了瞥她哼了句,「自己生一個去。」

「不不不!這別人家的孩子才可愛,想玩的時候抱來玩一玩,不想玩了就可以丟回給他爸媽了!」於是嬌小的女生順勢把阿若還給金步遙,然後一個側身和身旁的林君澈打招呼,「嗨嗨,你說是不是,林大帥哥?」

「是啊,唐小美女。」林君澈來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後,就被金步遙一眼瞪了過去,他則是順手摟上金步遙的蠻腰,「我家小老虎最近吃醋吃得嚴重,嗯?」

「你這個萬年發情的禽獸!我一定要把你當個屁,放了!」金步遙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著如沐春風的林君澈。

「放心,我不會讓妳變屁的老婆!再說禽獸都重口味,專吃人妻。」林君澈朝金步遙曖昧一笑,金步遙倒是氣得磨磨牙想撕咬林君澈!

「老虎!小老虎!」阿若倒是沒有危機意識的叫喊著。

「哎呀呀!你們太閃了太閃了!都要閃瞎我鈦合金狗眼啦!」嬌小的唐小美女摀著眼睛哀號著,心想,吵個架也放閃沒道理啊!

 

 

鳳菲菲見金步遙不把苗頭對向自己後就趕緊把林如洛拉到一旁,「乳酪,對不起,我沒管好他們!」

林如洛想了一會這才明白鳳菲菲是在說前幾天的事,「沒事,我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的,菲菲妳別放在心上。」

「是我教子無方……啊不對,教小弟無方,乳酪,我敢保證不會有下次!」鳳菲菲的個性就是誰敢跟她叫板她就讓誰吃板子,對鳳菲菲來說你跟她硬碰硬,就等於在說你完全不想活命,當然金步遙除外。

林如洛點了點頭,朝鳳菲菲淡淡一笑,「那菲菲我就先去裡面換個衣服……」

「噢,好。」鳳菲菲目送著林如洛轉身進更衣室,再少根筋的她也發覺林如洛是心事重重。

「欸,看來連妳都發覺她不對勁了。」被稱作唐小美女的唐蜜平安撤出兩夫妻的每日之爭後就蹭往鳳菲菲身邊。

「她沒跟妳說啊?」鳳菲菲表情甚是凝重地摩娑著下巴,「難道我那幫小弟又做了什麼?」

「她還能跟我說什麼?她的性格妳又不是不知道,她報喜不報憂……還有妳那幫小弟真的該教育,有點文化行不行?我記得有人說,現在黑社會也是要有智慧的!」唐蜜一臉嫌棄地看著鳳菲菲,心想就是這上樑沒文化導致下樑好可怕,鳳菲菲則是哼了聲,「幹麻這樣看我,我沒文化也去惡補了啊!」

「那妳究竟惡補到哪了……」唐蜜搖搖了頭表示不敢恭維。

叮呤──此時,酒吧的門這會被推了開來,走進一個揹著吉他的少女,一頭是顯眼的亞麻及肩直髮,穿著一件皮外套裡頭是件印有字母紋樣的白T-shirt,下半身則是緊身黑褲子和一雙黑色綁帶短靴,一邊頭髮勾往耳後露出耳朵上那枚耳釘,上頭的水鑽是令人著迷的土耳其藍,她雙手插在口袋裡,毫無神情波瀾地朝他們點點頭準備走過。

這時金步遙和林君澈剛鬥完嘴,見她走了過來,金步遙便熱情地迎向冷酷的少女,「嗨,藍嵐!」

「嗯。」藍嵐輕聲回應後就動作俐落地就走了過去往更衣室前進。

藍嵐是一個十七歲少女,十四歲離鄉背井,隻身一人來到這座繁華城市走走唱唱,她說:在人多的地方唱歌,終究會有人注意妳。

藍嵐在十五歲那年聖誕節裡,站在T城最熱鬧的商店街中央,抱著一把吉他唱:

I'm dreaming of a white Christmas

Just like the ones I used to know

……

嗓音渾厚有力,如能射出貫穿紅心箭靶的滿弦箭,震撼心田,女中音的R&B唱腔,讓那時出來逛街的金步遙停下腳步,駐足在原地聽著她唱歌。

那天人潮眾多卻很少人停下腳步聽她唱歌,只是匆匆一瞥便路過走遠,金步遙不用越過層層人牆,只要稍微抬眼就能見到藍嵐陶醉唱歌的模樣,在街上毫無顧忌唱歌的藍嵐是金步遙那一年見過最美的風景。

T城商店街上行人成雙成對,有家人有朋友有情人,可金步遙望著藍嵐心想,她是芸芸眾生中唯一孤獨的高音。

一曲終了,藍嵐席地而坐,拿起一旁的保特瓶小口小口的啜飲起來,金步遙走上前蹲下身來在她放地上的吉他袋內放入一張千元鈔,然後金步遙蹲著與她平視,看清了藍嵐在毛帽下的容貌,有著一雙上揚的眼眸,臉上沒有任何妝容,連基本的護唇膏也沒抹,她在寒冬裡不知站了多久唱了多久,鼻子被凍壞的紅通通外,雙頰也被冷風刮得都脫皮、嘴唇乾裂也沒血色,金步遙沒來由地心疼,「小姑娘,有興趣來我吧裡當駐唱歌手?」

藍嵐微微驚訝地看向金步遙,頓時覺得暖心,因為對方是蹲著和她說話,眼與眼的平視,不是俯視與她交談,對方尊重她,不以年紀不以身分,藍嵐望著金步遙,很安靜地望著,金步遙也不急不燥極其耐心地等候回應,那一刻的等待像是時間靜止般,周遭的人嚷聲、車流聲都沒了聲響,如此寂靜,而在藍嵐輕點了頭後才又開始世界的喧囂。

金步遙開心地立刻替藍嵐收拾東西,拉著她起身就要走,「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來吧!」

金步遙在今天想起了很多往事,他們店裡不少人與她的相遇都不是順其自然,而是突如其來,若是她沒有衝動上前,那麼她就會與這些看似平凡其實不凡的人擦肩而過。

「嘖嘖,小嵐除了唱歌其他時候都不開口,每次和她說話不是點頭就是嗯、噢、好……最多不超過三個字!簡直跟阿莫一個樣啊!你們都沒人懷疑他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鳳菲菲一臉疑惑地看向在場所有人,眾人卻一臉鄙夷地看著鳳菲菲,最後金步遙則是翻了翻白眼說,「妳是惡俗八點檔看太多?」

「你們不懂,退休後的心情真是他媽的難受,我除了看八點檔之外也就沒別的事好幹了……哎喲!金娘娘妳幹麻巴我?」鳳菲菲只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去招惹金步遙,搞得她現在三不五時都要冒著被巴頭的危險!

「好意思看八點檔,聽說妳被當了好幾門課,以為被二一退學就能沒事不用學了?哼,妳信不信我一巴掌又搧得妳回去重讀!」金步遙霸氣地一瞪眼,鳳菲菲就大氣也不敢喘,看她如今這樣到底誰能想像三年前的鳳飛飛是T城要雨有雨、喚風得風的大人物,這黑白兩道多少都要讓她幾分,可她現在這個狀況叫什麼……虎落平地被哈士奇欺!

啪!有個傻個兒居然把心裡話也講了出來,於是又招了一記巴掌。

「讓妳讀書不讀書!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等等!妳說誰是哈士奇?」金步遙發狠起來,連鳳菲菲都得退避三舍,鳳菲菲此刻明白人生在世什麼不能惹?那就是當了媽的母老虎絕對不能惹!

「哎喲!金娘娘饒命!是我是我,我就是那隻二貨哈士奇……」

 

 

林如洛在更衣室換好制服後,便把披散下來的長髮給綁了個規矩的馬尾,當她瞧著鏡子裡的自己後卻停下動作,好像她看到鏡子裡的人不是她自己一般,她擰著眉頭神情異常凝重,她心想著不能這樣讓大家擔心,於是想著要微笑,就對著鏡子開始擺起各種笑容,微微一笑的、咧嘴一笑的……結果這一笑,讓本在一旁不多話的藍嵐都忍不住發話,「妳不管怎麼笑都是個『囧』字。」

「啊!」林如洛以為身旁沒人才練習微笑,沒想到藍嵐也在頓時讓她有些小尷尬,為了避免這樣的尷尬林如洛找了個話題,「那個……藍嵐妳今天比較早下課?」

「嗯。」藍嵐點點頭算是句點了林如洛,她整個人靠在置物櫃旁看著懊惱的林如洛,林如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耳朵小聲地問,「嗯……我笑起來真的很囧嗎?」

「嗯,超囧。」聽到這樣的回答,林如洛的眉頭擰得更緊,眉間皺出了好幾條川,藍嵐見狀伸出手指在了林如洛的眉心,「造孽,夾死好多蚊子了。」

雖然藍嵐舉止令人費解,但林如洛知道藍嵐是在關心她,讓她覺得感動,她牽強地朝藍嵐微勾嘴角,那是她發自內心對藍嵐的微笑,可藍嵐看在眼裡卻覺得林如洛是一副哭笑不得的囧臉。

「吃掉。」藍嵐不知道從哪個口袋裡拿出一塊牛奶巧克力塞到林如洛手裡,便瀟灑轉身揹起吉他就往外走了。

林如洛望著掌心裡那塊牛奶巧克力,只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她就不自覺地掉了幾滴淚,哪怕是不擅言語表達的藍嵐對她示好,這樣的關心更加珍貴……

她回想起自己與金步遙初遇之際,正是她犯下大錯之後,她像瘋了似地在街上、馬路狂奔,那天天氣陰鬱地讓人喘不過氣,過沒多久就下起了滂沱大雨還伴隨激烈的雷鳴閃電,幾乎路上的所有行人都紛紛跑開躲避,唯她一人狂奔過後就站在大雨裡任風吹雨打,以為這一場大雨能沖刷掉她滿身的罪孽。

人一旦犯下錯誤往往選擇逃避,而逃避的方法更是離譜地可笑,如她,連這種白癡的以為也都全盤接受。

她站在雨裡又哭又笑,沒人敢接近她,以為她有病甚至是中邪,殊不知她這樣的大喜大悲全因悲哀到一個極致無處宣洩,即便她一切正常卻無法言語無法動作,傷心無法說、後悔卻不能挽回。

人心一旦受傷,即便身體所有機能都正常也會變成殘廢,不能言不能動不能想……

那樣絕望的她顯得詭異恐怖任誰都不會想接近她,可卻有個人走近為她撐傘,那個人說,「我來幫妳吧。」

她只是感覺得沒有雨水了才茫然地抬起頭來與撐傘的那個人平視,那個人又繼續說,「我可以幫妳但妳也要幫我妳覺得這樣的交易如何?

可她沒有理那個人,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恢復理智,伸手抹去眼前的雨水和淚水,才發現那個替她撐傘的人一直還在,她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是一個女人,長得漂亮很有自信的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又說了一次,「我來幫妳,但妳也要幫我,如何?」

她那時候在想,她還能幫人嗎?她的事還有迴轉的餘地嗎?

她這麼想可她卻伸出雙手抓住對方的手臂,用一臉無助和求救的模樣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好像是在訴說:拜託!救救我、救救我……

那個女人也沒有嫌惡地揮開她,反而伸出空的那隻手握上她的,一臉欣慰地看向她,那個女人的模樣像極了小時候她被一隻大狗嚇到,母親把她抱在懷裡安慰,她母親拍拍她的背說:別怕了啊,媽媽來了就沒事了啊。

於是她毫無疑問地跟對方走了,也沒想過對方要她幫的是什麼事就跟她走。

後來,對方將她帶到「若朗」酒吧,那時酒吧還未營業,裡頭一兩個員工正在清掃,對方讓她去更衣室換下濕的衣服也給了一條毛巾讓她擦乾頭髮,然後用了一杯熱飲給她喝。

進到酒吧後,她才開始惴惴不安,對方給她的熱飲她也不敢動,深怕自己再掉入另一坑泥淖中。

對方見她沒動靜大抵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急於表示自己不是壞人,反而壞笑了起來,「哦,看來妳不笨還很清醒嘛!那我先跟妳自我介紹,我叫金步遙,是這間酒吧的老闆,對了!我們最近財務吃緊,所以妳剛剛擦頭髮的那條毛巾是店裡的抹布,希望妳不要介意……」

林如洛愣了愣,本來想拿下披在頭上的毛巾但手伸到一半又垂了回去,心想,這毛巾再髒也髒不過她的雙手,索性就讓它繼續披著。

「我先說明我希望妳幫我什麼好了,剛才我不是說酒吧財務吃緊?但店裡員工太少有些忙不過來需要人手但時薪的部分我沒辦法像外頭的全額照付,所以希望藉由我幫妳來抵薪資,妳要做的事也很簡單,就當門口櫃台收錢的,然後偶爾打掃一下環境,啊,妳應該滿十八了吧?」金步遙笑瞇瞇地說,可林如洛從進門開始就只是低著頭不敢抬起,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林如洛思緒還算清楚,金步遙說什麼,她都有聽進去,只是她張了張嘴卻發覺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喉嚨異常的疼痛和乾澀,這才想起剛才自己哭笑了一兩個小時,難怪她現在說不出話來……她這才注意到桌上那杯熱飲,才聞到那淺淡的檸檬味,一個人要有多關心多細心才能注意到這些?

林如洛忍不住感動又默默地流淚,那低聲的啜泣聽得金步遙心裡特別難受,金步遙嘆了一口氣遞上面紙給她時這麼說,「無助的時候可以哭、難過的時候可以哭,任何時候妳都可以哭,可是哭完了也要記得笑,噢,當然不是像妳那樣『起笑』啦。」

「噗……」聽到金步遙的話,林如洛這才破涕為笑,抬頭看向光彩亮麗的金步遙,她先前哭得很是狼狽,導致兩顆眼睛腫得像金魚眼,鼻子也紅通通地像麋鹿的紅鼻子,自己現在的模樣更顯對方的美。

「嘖嘖,就是得讓我搞笑妳才要理我,真損我氣質美女的形象啊。」金步遙撥了撥頭髮覺得有些虧。

「抱歉……」她吃力艱澀地說了句話後才想起那杯熱飲,她顫著手端起,小心翼翼地將它捧在兩掌之間,像是護著得來不易的東西,她小小口的啜飲,甜的蜂蜜酸的檸檬溫潤地從喉間滑過。

她的戒備在金步遙介紹自己時早已卸下,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信任金步遙卻不知如何表達,信任,於她而言是很沉重的事。

金步遙撐著下巴望著眼前這女生,她其實如同一般人是不願接近她,可就是她僅僅地一瞥,女生哭喊的模樣重重直擊了她的心,片刻間,她就好像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和女生的身影重疊,當初自己痛失那個人後就是這樣哭得悽慘瘮人,一個人要是傷心到極致才會這樣毫無忌憚不顧尊嚴的嚎啕大哭、放肆大笑,她可想而知,眼前這個女生肯定失去了什麼,那極其重要的什麼,所以她走向女生,告訴她,她能幫她。

林如洛喝完了一整杯蜂蜜檸檬水後,吞了吞口水,覺得喉間的不適感有好轉的傾向,她才緩緩開口,聲音帶些沙啞,「我叫林如洛,今年剛好十八,我可以幫妳……」

「那妳呢?」金步遙反問。

「我……」林如洛欲言又止,她的確說過需要金步遙的幫忙,但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她思來想去,只說,「我無處可去。」

對於一個剛才認識的人,不會有人毫無保留的坦白,但金步遙在想,每一場的相遇都有它的道理,她與林如洛的相遇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管是林如洛來幫她,還是她去幫助林如洛,來日方長,一切都可以慢慢說起。

金步遙不曾料想當時預想會成真,她與林如洛是冥冥之中要相遇的,因為在不久的未來,她多年無法釋懷的心結也會慢慢地被解開。

「那就來我這裡,愛待多久就待多久,妳現在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妳以後的制服。」金步遙敞開胸懷對林如洛說但瞬間她又神色凝重,「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頭,這段時間的薪水真不能按制定的時薪全額給……啊啊!都是林君澈啦說什麼要投資需要我幫忙贊助,結果擴大經營酒吧這項作業被他耽擱!根本就是騙財又騙色的臭渾蛋!」

當時林如洛聽到金步遙被騙財騙色時,不由得敬佩金步遙,以為她所遇非人卻還能如此光耀動人不被打敗,令她相當相形見絀,過了好久之後才發現原來金步遙說的那個臭渾蛋其實就是她的丈夫啊……

 

 

酒吧彩光如雨絲灑落在紅男綠女的眉眼與笑容,那些光影旋轉跳躍著,一個轉身七彩明亮再轉個圈黯淡無光,幾道白光時不時籠罩在彩光上又時不時游移在人們身上,把晦暗的酒吧染上一層令人微醺的氣息,似醇厚酒味瀰漫在空氣中,香甜美味,沒有重低音鬧騰只有輕音樂和歌者的柔和嗓音繚繞,沒有群魔亂舞的姿態只有人與人的談笑酣飲,身處之中卻彷若……醉生夢死。

「若朗」才剛營業來狂歡的人便絡繹不絕,「若朗」一直是T城裡評價最好的酒吧,從不被同行的行銷影響,堅持品質好、氣氛佳,俗稱高端大氣上檔次,所以一路穩坐國內酒吧排行冠軍好幾年,不少同行打著超低促銷價也依舊望塵莫及「若朗」一整晚的人潮,然而時尚遊玩雜誌多多少少都會介紹「若朗」,以至於「若朗」的客源很多元化,而且在這裡也能看到不少知名人士出沒,這就是為什麼林如洛的好友唐蜜明明是個土豪還要來跑腿幫忙,因為她最終目的就是來看帥哥看美女看名人大飽眼福還外加要搞豔遇。

林如洛和另一個員工Lisa站在櫃台忙了一陣才閒暇下來,她看著牆上的時鐘發覺已經是凌晨一點,恰好今天又是年度最後一個節日──聖誕夜,人潮比平日多上更多,內場是忙得暈頭轉向,通常這種時候林如洛都是自告奮勇去幫忙,Lisa相當樂見其成,因為Lisa本身就不是個會去多做其他事的人,她都只秉持自己的事做好就好,所以每次她都很歡迎林如洛去幫忙內場而自己顧櫃台,她想,有這樣的好隊友是三生有幸啊!

「哎,乳酪妳就去幫忙吧,這時候沒什麼人,櫃台我來站就好了。」Lisa笑瞇瞇地朝她擺擺手,林如洛抱歉地和Lisa打了聲招呼後就急急忙忙地跑去內場幫忙,其實林如洛都會心想,她每次都丟下Lisa自己一個站櫃檯,不知道是不是不太好,殊不知Lisa樂得都要飛上天了。

「呀!乳酪酪!我跟妳說、跟妳說……哎喲喂啊!」當林如洛正在內場忙著送酒時,興高采烈又滿面春風的唐蜜踩著七吋高跟鞋從遠處就喊著她的綽號一路跑來,那冒失的模樣讓林如洛很擔心她會不小心跌倒撞到客人,不出所料,下一刻,她就拐了腳整個人一偏撞到一旁的男客人,好巧不巧男客人手裡的酒杯就飛了出去,而他們酒吧一向採用玻璃酒杯,這飛出去掉到地板肯定是碎得四分五裂,而拐了腳跌倒的唐蜜只能坐在地板上仰望著對方抱歉地眨了眨眼睛說,「Sorry啊,我不是故意的!」

說這話的時候,林如洛總覺得唐蜜是故意的,可她知道,唐蜜就是這樣冒冒失失,隨時隨地都能跌倒。

林如洛邊走邊按下無線對講機的按鈕說,「阿魚,不好意思,B區有酒杯碎裂,麻煩待會幫我帶一下掃把和畚斗,謝謝。」

「OK!沒問題!」對方回應完她也剛好走到唐蜜和男客人身旁。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不知道您有沒有受傷?我朋友比較冒失希望您不要介意,關於飲品的部份我可以賠償給您。」林如洛上前詢問男客人時也伸手要攙扶起跌坐在地的唐蜜,可那位男客人卻比她先一步地橫抱起唐蜜,唐蜜的雙手則順勢攀上了對方的脖子緊緊攬著,男客人從容地朝林如洛微笑,「我沒事,酒的事也沒關係,這位小姐傷得比較嚴重,我先帶她去一旁休息,不必太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林如洛當然不可能讓男客人直接帶走唐蜜,可唐蜜卻對著她擠眉弄眼,她嘆了一口氣知道唐蜜和男客人對看時,兩人肯定是天雷勾動地火擋也擋不住,雖說她不放心可是唐蜜也懂得拿捏分寸,就沒再多說什麼,「謝謝您的體諒,也麻煩您幫忙照顧我朋友了。」

語畢,男客人就抱著唐蜜離開了,當林如洛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時,唐蜜便轉過頭朝她送了一記飛吻,頓時讓她一個頭兩個大,但前提她的工作是把碎玻璃給清理乾淨,她一轉過身展現盡責專業的口吻去叮嚀附近的客人,「不好意思,這裡有碎玻璃,請各位小心一點,謝謝……」

拿到掃把和畚斗後,林如洛訓練有素地三兩下就把碎玻璃給掃乾淨,之後她順勢地去收拾附近高台上的東西,背對著走道的她正專心地工作卻忽然被人從後頭一撞,差點把桌上的瓶瓶罐罐給全數撞落,好在她眼明手快將那些瓶瓶罐罐往後一撈抱在懷裡這才倖免她待會又得掃碎玻璃的命運,她鬆了好大一口氣無意識地呼了一聲,這一呼才讓撞到她的人發覺自己原來撞了人。

「Oh!Sorry,Are you ok?」酒吧這個時間點上剛好有抽獎,不少嚷嚷聲,比平時吵了幾倍,林如洛聽見是英文卻沒有反應過來是在說什麼,她也覺得可能是抱歉之類的也沒特別回應,但對方卻以為她沒聽見,而她現在趴在高台上的動作也讓他以為她是不舒服,擔心地伸手拍拍她的肩,整個人也靠上前去再詢問一次,「Are you ok?啊!我忘了……那個,沒事嗎?有什麼需要幫忙?」

林如洛聽清楚聲音後當下就愣住,腦海裡想的都是這個聲音、這個腔調……是不是……他?

「Hey?真的很不舒服?Oh,My God!該不會痛到連話都說不出!啊啊,還是叫救護車吧……」對方怎麼問都得不到林如洛的回應,他就擔心地自言自語了起來,他的同伴見他待在原地太久便喊了他的名字順便揶揄一番,「李里約你一回國就把妹,在國外太飢渴啊?」

「No,是這位姑娘好像不太舒服,我正打算幫忙叫救護車,郭嘉你過來幫我!」李里約拿起電話就要撥119,哪知被叫來的郭子嘉給擋下,郭子嘉看了一眼情況就轉身對李里約說,「欸,李里,你該不會真的都宅在實驗室裡?通常在這種地方遇到妹子不舒服都是要你帶她去房間休息,嘖,叫什麼救護車,身為一個男人連情趣都不懂,老子只能鄙視你。」

「你就只知道鼻屎!她是真的看起來是不太舒服……欸?人呢!」

他的聲音和腔調是如此特別,林如洛聽了他的聲音兩年是不會認錯的,李里約……就是Rio……這個名字曾經是她的希望,如今卻成了她的夢魘,她漸漸覺得自己四肢發冷,就像是一個歹徒要被警察發現身分那般的緊張感、害怕感以及……罪惡感,於是林如洛第一個念頭就是跑,跑得無聲無息越快越好,就這樣她就抱著那近乎一打半的瓶罐落荒而逃。

郭子嘉轉身沒看見人,聳了聳肩後就搭上李里約的肩要把他帶走,「可能覺得目的被發現,掛不住面子跑了唄,你這麼掛念是看上人家妹子了?說實在,這種妹子不好……太有目的!待會老子幫你物色其他好妹子啊。」

當時郭子嘉站的位子是橫在李里約和林如洛之間,所以郭子嘉和李里約說話時就擋住了李里約的視線,以至於林如洛跑了兩人都沒發現。

「No!你別老是想去別的地方,Ok?」李里約皺了皺眉頭表示不齒郭子嘉的思想,同時也忘了林如洛的事。

「老子瞧你都沒女人想確認你的性向,所以,你喜歡男的女的?老子要先聲明,就算是兄弟,老子也不搞基!」郭子嘉哈哈一笑就被李里約一眼瞪了過去也順道回他,還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圓弧狀,「Woman,sexy woman. Are you understand?」

「Ok!I see.你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現在還喜歡巨乳?老子跟你說,女人不用太大,大的通常都是整出來的,隨便一用力就出問題,老子上回的女伴就是這樣麻煩,索性分了,這女人的胸部只要握著剛好、揉著舒服就好……」郭子嘉用自己的經驗語重心長地忠告李里約,而李里約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郭子嘉,「郭嘉你確定對方不是因為你太矮才分的嗎?」

「我操!李里約你想死嗎?」然後,兩個大男人就在酒吧裡一前一後玩起你跑我追的遊戲……

 

【未完待續】

 

 


【閒話家常】:

哦yaaaaaaa,其實這篇的內容是《里約》的開頭,但是寫著寫著,隨著人物、劇情設定有稍作更改(?),所以在前頭插了一小段,

不用懷疑,裏頭的金步遙和林君澈是和《青春》同一人,兩個人依舊很閃,都閃瞎我這個親媽了 

每次寫小孩都會寫得很開心,因為天真又可愛(沒有熊孩子請放心,因為我也討厭熊孩子 ,我親戚家一堆熊孩子看了就想巴),

這次挑戰一次寫很多主角(?)的故事,根本是自虐行為,但是不寫出來我怕他們會在我夢裡跟我抗議哈哈,

當然這篇主要的角色是林如洛和李里約,其餘的角色會在後頭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我也打算著重寫男角互動的部分,挺多掉節操的對話 ,一直很想寫這種男人間的友誼哈哈!

至於第一章何時會寫好也是個謎了,因為打算修改同人坑後來製作紀念完結電子檔(然後立國卷何時會寫也是未知數了|-D)

***

然後標題圖很自戀的拿自己背影當麻豆 ,不過拍照不是我拍的所以角度沒有取好,差了一丁點,不過我發現我身邊的友人都挺會幫我拍照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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