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了個咪

《里約舊事》

超級簡短簡介：四男四女的都市青春故事！

女生盯著螢幕那黑底白字的畫面，畫面上的英文字母與阿拉伯數字及一些字元符號所一個個高高堆疊，好似要砌成一面百丈高牆，當她按下Enter執行鍵後，螢幕畫面忽然跳出好幾個視窗，女生也不慌不忙，從容如她按了幾個鍵盤鍵後，畫面瞬間漆黑還摻雜著細微的灰色細線跳躍著，耳機裡傳來嚓嚓的訊息雜音，她默默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失落……

彼時，耳機裡傳來柔和卻又帶著洋溢生氣的男聲，他的口吻聽似是請求實則是惋惜，「Sky，你啊，真的不打算加入我的團隊嗎？」

Sky在鍵盤上輕敲幾下，她回復，「NO.」。

「好吧，既然你不來我這，那我只好去你那了，你是個好人才，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對方的篤定讓Sky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回覆些什麼，可手就橫在鑑盤上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覆，良久，她嘆了一口氣把手縮了回來，然後解除程式、關機、拔除電源一氣呵成。

Sky摘下耳機後，腦海裡都是他的那句：「既然你不來我這，那我只好去你那了。」，這句話會讓她如此在意不是因為喜歡更不是因為愛，這是一種……莫名的感動，一個來自於陌生遠方的信任，未曾見面未曾聊過天，都只是對方單方面與她交流，他只憑著判斷就信任她，她感到不可思議，人之間的信任能僅僅用一道程序、一組算式就能建築起來？

她搖搖頭覺得有點好笑，可笑著笑著她就莫名流淚了，她為了利益金錢做違法的事，可卻有個人卻願意信任她甚至說他要找到她……

整理好情緒後她便起身，椅子向後挪出匡哴一聲，在這斗室的門邊倚著一抹高大身影，白襯衫黑褲子修飾他的身材，他的下巴處留著新生的鬍渣，一頭亂糟糟微捲的黑髮，給人一種慵懶之感，他手指夾著半根菸，煙霧在指尖繚繞最後冉冉升空卻又不久消逝無蹤，他朝她一瞥，緩緩地開了口，「別白費力氣，與其因為爬太高失足摔得粉身碎骨不如學著怎麼在臭水溝裡生存，Sky，妳已經陷得太深。」

「……」Sky皺著眉咬了咬下唇，良久，她還是抬起頭來一臉面無表情地朝門口走，在經過他身旁時也不曾有一絲停頓，男人嘖了一聲，丟掉手裡抽到一半的菸後順腳踩熄，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繼續前進，男人朝她一吼，「妳與他為敵就是自尋死路！」

Sky微微地低頭，姿勢不卑微可任何人看在眼裡那是低入塵埃的姿態，隨後她抬起頭來，聲音清澈卻如此壓抑，「我沒想過和他為敵。」

「妳……」男人頓時心疼卻又無力所及，因為他也是個受人擺布的棋子，沒比她好到哪去，他鬆開了握住她手臂的手，慢慢地將手垂在身側，無力地說，「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的。」

他在安慰她同時也在安慰自己，總是有辦法的，總有一天他能帶著她逃離！

這時，從廊道上走來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他笑得溫和和煦，眼尾兩旁的細紋清晰可見，他伸出手來，掌心裡躺著的是一小張的記憶卡，他一字一句說的慢，「的確有辦法，Sky，若是不想讓那個人來找妳，做完最後這一件委託，從今往後，怪客裡就沒有Sky，當然以往的資助我一分也不討回，Sky啊，我也不忍心讓妳為難，妳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啊。」

「……」Sky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中年男子手裡的那張記憶卡，他……拋棄了她，因為即將東窗事發。

五年，改變她人生的歲月好像在這瞬間化為烏有，她有些恍惚，她是該感謝上蒼還是該怨懟對方，感謝上蒼她能夠不再違背道德違背良心行事；怨懟對方怎能將她拉進這臭氣熏天的泥沼中後棄之不顧，她……完全沒有頭緒。

五年前，她因意外解開了一道電腦程序，被引薦給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從此，她就在他的手下工作，只要任務執行成功便有豐厚的錢財，她可能是窮急了也不管違不違法道不道德，只要接了任務她就毫不猶豫執行，幾乎沒有半點失誤。

再過了三年，她在一次攻擊國外財務公司的網站時被意外攔下，那人告訴她，不要走毫無道德的怪客之路，可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家裡窮到沒人願意給予幫助，如果她不走怪客這條路，那些大筆的救命錢要哪裡來？

人窮到一個極致，原則可以拋、尊嚴可以棄，連基本的道德都可以視而不見，她一路違背良心了五年，一次次向金錢妥協，她不認為她能夠心安理得的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到那個人的團隊工作，所以他兩年間不斷邀請，她卻總是拒絕。

她很感激有個人可以一直在正確的彼端呼喚她，要她不要走遠、要回過頭來、要記得往回走。每每午夜夢迴，她所身處的一切即是漆黑，黑得令人不禁悲傷，她就站在那裡心底無措，除了往前走她也別無選擇，可當一道男聲傳來，一聲一聲呼喚著：Sky、Sky……

她就會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原本暗黑的周遭在那瞬間有了幾縷光亮，光亮之處也是那人所在，雖不見是誰的面容，可那一聲聲呼喚著Sky的聲音，讓她這個名字瞬間明朗起來，在他的呼喚裡，好似注定她這個Sky是一片晴朗無雲的藍天……當她醒來，才明白那是夢啊，是一場與現實無關的夢啊。她啊，注定不能成為父母親所希望的善良女孩，因為她把良心賣了換成了錢，如果今後不繼續走這條路，她真的無所適從……

男人正要開口，她卻搶先一步伸手拿走中年男子手裡的記憶卡，「我的身分曝露您要封殺我是情有可原，雖然我討厭這樣的工作，可是我還是由衷地感謝您這五年來對我家人的資助……何時完成？內容是什麼？」

「三天後，中斷內部所有機器運作。」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望著Sky轉身的背影，笑意更濃，而男人見他如此知道是事情並不單純，想要搶過Sky手裡握的那張記憶卡，可Sky卻將它死命地掐住，彷彿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於是她與他僵持，男人瞧見她因過度用力而造成記憶卡陷在指尖肉裡壓出深深的痕跡，他終究不忍，緩緩地鬆開手，垂下手臂擱在大腿一側，微微地握起拳頭，讓指甲尖端陷入掌心內。

「良秋大哥，謝謝你。」Sky微微地朝他一笑。

「Sky，不要謝我，我什麼都沒為妳做過。」葉良秋微微低頭望著Sky的眼睛說，他的口吻是滿滿無限的感慨。

中年男子望著走回斗室的Sky，嘴角微微揚起，他啟口，說一句稀疏平常但異常淡泊毫無感情的話語，「Sky，妳可要好好的過啊。」

葉良秋離男子有些遠，聽不清他說的，只是疑惑地盯著他。

最後一道程序完成，Sky正遲遲不執行，明明比預期早半天完成卻沒有直接下手，好像心底裡一直有個聲音跟她說：不能，千萬不能。

彼時，Sky察覺身後站了個人，對方不用出聲她也能知道是誰，是恩人也是將她拉進深淵的人，對他，她不知是要恨還是感恩，只能讓五味雜陳湧上心頭。

「Sky，可寫好了？」他的口吻中顯不出任何半點蒼老，他永遠都是那個胸有成足、運籌帷幄的男人，這個男人是顧明君，曾經駭客界的翹楚，至於為何最後成為了他們怪客組織的領導都是謎。

「寫好了。」Sky點點頭，神色有些疲倦，顧明君見她如此倒也不多苛求，只是淡淡一笑對她說，「做得不錯，執行吧。」

在這個名為Jacker的怪客組織裡，顧明君一聲令下沒有誰能不聽，Sky在鍵盤上按了幾個鍵，停頓了一小會後便毅然按下最後一個按鍵，程序……開始執行！

顧明君和Sky一同看著電腦螢幕上的數據一串接著一串在跑，顧明君聲色平穩地問，「以後有什麼打算？」

Sky有些訝異地抬頭看向顧明君，顧明君沒聽見她回答便繼續說，「我想，也沒什麼打算，畢竟妳有很多事得處理。」

當語音一落，程序也跑完，出現個成功完成的視窗，他滿意地微勾唇角一笑，稍微側頭的看向Sky不明所以的表情，他看著她，笑得更深，「Sky，妳真是可憐的孩子。」

Sky呆愣地望著顧明君那不明的笑容，為什麼他會突然這麼說？

此時，桌上的手機正閃爍震動著，Sky瞄了上頭來電告知發現是醫院的電話，有些擔憂地接了起來，「喂？」

「您好，林小姐，這裡是市立XX醫院……」一道女聲略顯著急卻又如此沉穩地敘述，Sky多聽一字一語，心就一點一滴的冷起來，「……因為內部電子儀器系統遭人惡意入侵破壞，導致林如檬小姐手術的中斷，我們已經進行緊急轉院……」

當下，Sky只覺得耳裡有嗡嗡聲響，對方說什麼、說完了沒有她則是一點也判斷不出來，最後只剩下那端的人在呼喚，Sky垂下拿著手機的手，任由手機掉落在地，她錯愕地抬頭看向顧明君，眼前這個人……這個人……

「Sky，不用這樣看我，人不失去一點東西，是不會堅強起來的，我是在給妳上課啊，妳可要感謝我，」顧明君是笑著說完這句話的，說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什麼，「噢！我想，有一點妳得搞清楚，妳可能害死的不只有妳姊姊，說不定還有其他靠著儀器生存的人。」

「我……」Sky震驚地不知如何是好，那個人說的沒錯：不要走怪客的路，拋棄了道德、拋棄了良心換來的東西肯定是不好的，Sky，這個世界很現實。

「Sky，妳想，要離開組織總是要付出相等代價，我一場交易可以到上億，妳走了沒人可以完成委託，我也就少了那麼多件交易，妳總是要拿點什麼來彌補我的損失，這要求不過分吧？妳姊姊這身價也算是以億計算倒是值得了啊……」

Sky什麼也不敢想，她現在除了去找姊姊，她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她慌慌張張地想站起來卻又跌坐了下來，她害怕到全身沒了力氣，就怕、就怕她趕過去看的是……

不會的！不會的！姊姊不會有事的！她不能自己嚇自己，既然是她做錯那麼應該由她受到懲罰，不關姊姊的事……不關其他人的事……所以他們一定會沒事的！對！會沒事的！

Sky這樣安慰自己，她再次起身，腳步站不穩，一路踉踉蹌蹌，有種即便是要用爬的她也要死命地爬過去那種姿態，顧明君目送瀕臨崩潰的Sky離開，笑意漸漸淡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Sky啊……可憐的孩子。」

【未完待續】

註：「駭客」有些道德規範，但「怪客」是恣意破壞。